他的目光微凝,她侧了头不看他。秋风吹刮到脸上,暮色里万物都是冷的,死寂的。他默了默,道:“其实宗室向无就国之例,圣人派我去河南府,只是练几个兵,以压住那边的藩镇,权宜之计而已。衣食租税什么的,更不可想。”
她笑,“军国大事,我可听不懂,快别说了。”
他只当没听见,“然则我如今掌着左翊卫,圣人一时也找不到人换我。总不能将禁军全给了高仲甫,如今他实在太过跋扈了……”
她的笑容渐渐沉没下去。
他过去从不会与她说国事。
他过去也从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她亲昵reads;捡爱。
——莫说亲昵了,过去……便连说句话,都是犯忌讳的。
他今日是怎的了?
是因为无论如何要走了,所以再也没了顾忌么?
夕影秋光中,她静静垂落了眼帘,叫人看不清她究竟在想些什么。缓缓开口,声音无情得令人心痛。她说的是:“你啊,你啊。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他抿住唇,凝着她,不言。
她不理他,踩过一庭秋霜往那紧闭的房间走去。他连忙上前跟在她身后约莫半步的距离,走到窗边,她突然停下。
脊背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