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丈夫,没有儿子,没有仆婢。
在她活着的时候,没有人关心她。在她死的时候,没有人来给她哭丧。
而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只是为了看见自己的孩子迎娶新妇。她那么顽固地孤独地活着,可他却从来没有认真孝敬过她。她将自己的性命都寄托在儿子的前程上,可她却再也看不到儿子披荆斩棘登上御座的那一日了——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要受这样的惩罚?
“殿下……”
殷画不知在那垂帘边已站了多久,才终于犹豫地唤出了口。
她看见了,这男人眼中丝丝分明的悲哀,那是拿整个天下都无力弥缝的悲哀。或许男人只有在自己的母亲面前,才会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吧?
听见殷画这一声唤,段云瑾却似突然失去了所有气力,两腿一软,瘫跪在地。
“画儿,”他低下了头,将脸埋进了双掌中,肩膀不停地抽动着,“我,好悔啊……”
***
那几个满面惊慌的宫人终究没能请来圣人去看安婕妤一眼。
只下了一道圣旨,依妃嫔之礼,将安婕妤归葬皇陵,淮阳王执丧,丧期以日代月,服二十七日。
许贤妃斜倚着美人榻,轻轻梳弄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