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染牙齿咬着嘴唇,目光沉默。他看着,心就一截截凉了下去:
这个神态表明,她在思考。
每当他快要被感情催驭到疯狂,她却永远葆有一份冷锐的理智。
他真是自叹不如。
“五郎,”过了许久,仿佛是终于思考完了,她一字一顿地开口,却撞上他冷酷的眼神,不由一怔,“五郎?”
他没有答话,她只好继续说下去:“你受了委屈,我明白,我当初不该那样就走……也不该……一去不回头……我们如今不是重新来过了么?我去年就答应了你会告诉你的,只是我一直没有想好如何说……对不起,你还生气么?”
他竟然从这个女人口中听到了“对不起”。
可是,她竟然宁愿说“对不起”,也不肯告诉他实情。
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心腔里好像有一头猛兽将要出柙,已四处冲撞得头破血流了,却偏还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那我等你,我等你有一日想清楚了……”
忽然之间,不远处传来沉闷的钟声。
两个人同时呆住了。
那钟声传自东南方,那是……兴庆宫的方向。
段云琅屏住呼吸,逼自己认真细数那钟声敲了多少下。数清之后,脸色就一分分地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