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钟北里立刻道,拿热毛巾按住了她的咽喉。
鹊儿便不再动了,安顺地伏贴在他的怀里。钟北里又仔细擦拭她的脸,温热的巾帕按在她的眼睑……他没有发现自己的手在轻微地颤抖。
他移开了手,便对上了她的眼神。
她那么聪明,可是在这最后一刻,她什么也没有做。
只是那渐渐清明起来的眼神,从鲜血里、从死亡里,从十余年的黑暗宫闱里,安静地望了过来。
她那么聪明,她在这人吃人的地方周旋了这么多年,可是在这最后一刻,她手中握着最大的筹码,她却没有用来要挟他。
她没有怨怪他:你答应了带我出宫,可你没有做到。
她没有责备他:我欢喜你,我帮你做了许多事,可你却不给我回应。
她只是看着他,一双眼睛清澈透亮,再不似一个在宫里沾了遍身腌臜的下人,反而像是春日里柳树下,温柔望着自己情人的少女。
钟北里连手足都不知如何安措,在这一刻,他只觉抱着她的自己很卑劣,无能为力地卑劣。
他想说话,却屡次开不了口。
我……我从未曾欢喜过你,我从未曾像你待我一样地待你。
你……你当真不恨我?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