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章法,偏在此时,圣人却又走到了他的面前。
“朕方才气糊涂了。”圣人和颜悦色,甚而稍稍躬下身来欲将他扶起,惊得他再度磕下头去。圣人也就势收回了手,夜色之下,温和的眸子凝了他半晌,渐渐地,竟露出了坚冷的刺。
他还没有感觉到那刺,圣人就已走入了殿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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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冰已换了衣裳,此刻只着一身月白里衣,面容惨淡地侧卧在床。听见圣人进来,她便要起身行礼,却又动了肺气,一时咳嗽不止。
段臻犹豫着,隔着三步站定了。
戚冰扶着床沿咳嗽,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只露出捂住嘴唇的纤纤五指,身子不住地抖,咳得肝肠寸断。好不容易咳完了,她抬起头来看向圣人,眸中已是一片莹然。
“你好生将养。”段臻不知该说什么好。往常他都是很温柔、很能开解人心的,可这一晚,他自己都已乱套了。
戚冰静了片刻,笑笑,双唇没有丝毫血色,“谢陛下。”
段臻又沉默了一会,终于确定自己真是无话可说了,才道了句:“有什么事,可以找周镜。”便转身离去了。
“陛下慢走。”她在床上行礼,直到空气都陷入一个人的寂静,她仍保持着伏低的姿势,好像再也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