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粲那好像永远不会改变的面色,在他摸到满手鲜血时,刹时惨白了一片。
段云琅朝他笑笑,一手按在左腹伤口,抬足便踏进府衙里去。钱守静眼睁睁看着他们大剌剌地进了自己的地盘,忍不住道:“殿下这是何意?”
段云琅没有看他:“我住这里,不好么?”
钱守静讥讽道:“殿下何必,寒舍装不下殿下这一尊大佛。”
段云琅眼神一暗,一旁颜粲低声道:“此人甚不通,殿下多多担待。”段云琅顿了顿,终是面对着钱守静,冷静地道:“本王求宿贵处,是示君以诚。本王既来了陕州,便只有与使君同舟共济,协力面对同一个敌人。使君若不甘愿,本王又怎会找不到其他落脚的地方?”
钱守静这才懂了:陈留王要和他同住,这是互相监视,也是互相囚禁,是诚意,也是死局。他脸色很难看,末了,长叹一口气道:“也罢,那便如此办吧!去,给殿下安排一间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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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守静安排的上房很干净,可段云琅一进去,就给房里带来了一股子血腥味。
颜粲关紧了门,段云琅在床边坐下,随行的两个军医立刻去解他的甲衣。段云琅却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身子歪倒在床栏前任人动作,苍白的脸上,一双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