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皇。他的头发已花白,一丝不苟地束在冠中,身着龙袍,腰杆笔直,只是双目空空,目光不知落向了何处。即使如今国无国君,众人也明白该向谁行大礼。而段云瑾知道,这样的御座无人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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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染坐在镜前梳妆。
似乎自段云琅赴陕州起,她便没有再这样郑重地打扮过自己了。贴上他送的花钿,眉黛细细地描过,眼角微微上翘,勾勒出一双沉默而冷艳的眼眸。长发梳作流云样的妇人髻,斜斜插一枝玉钗,此外再无装饰。站起身来,浅紫的披帛便自臂膀间垂落,挽住珠光色的襦裙,裙袂在脚边叠成柔细的波浪。
刘垂文在外边轻喊:“宫里来接人了,娘子。”
她是陈留王的家眷,自然也在宴请之列。
到大宴上,就能见着他了。
见着他,鲜衣怒马,凯旋归来。一切都和她所料想的一样。
他在城外屯兵十万,他在城内有羽林军和邓质。就算鸿门宴又有什么可怕?他现在已不再是延英殿上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太子,他有军队。
一场大逆的叛乱,险些倾覆了整个国家,却成就了他。
殷染由刘垂文搀着出了门,便见到在马车旁等候的钟北里。后者穿着旧的侍卫甲衣,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