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臻摆了摆手,笑道:“朕哪有什么高瞻远瞩?朕这辈子,从来没做过什么对的事情。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都被朕搅成了一团糟,朕心里还是清楚的。”
“五殿下年轻气盛,假以时日,他定会明白上皇用心良苦。”
“朕有时也觉自己,糊涂,没有道理。”段臻看他一眼,叹口气,“朕蹉跎了一辈子,竟到了今日才明白,朕到底想要什么……”
他到底想要什么,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刘嗣贞也没有问。
天地间只有风雨婆娑,琼楼玉宇在他们的身前身后铺展开来,像一个遥远的梦境。
“带朕去升道坊吧。”段臻说,“朕去见阿公,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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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沉沉,天总是昏暗的分不清早晨晌午,好像永远都不会有晴朗的时候了。
萧条零落的升道坊从未如此热闹过。巷道口上挤满了人,都是来围观邓将军抓高公公的。朝野上下谁不知道高公公手辣心黑,折腾了皇朝四十年,如今可总算也有了跌跤的时候,逃不出城,被人在这城东南的旮旯里逮住了。义愤填膺的长安百姓们在军士的剑戟后头推推搡搡,还有一些是河北偷偷过来的灾民,咬牙切齿地高声咒骂着。
太上皇的小辇不得不解了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