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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祁欢口渴醒来,迷迷糊糊喊了两声良言,没有回应。
这才想起是在郑府。
她揉着脑袋,赤脚爬下床,摸着黑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转身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小榻上的一个黑影,一个激灵险些尖叫出声。
壮着胆子凑过去,发现是傅予湛合衣靠在榻边,睡得很静。
祁欢脱力蹲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是太傅啊。
窗外圆月当空,皎洁辉光爬过窗格落在地上,映出小小的窗影。
祁欢撑着脸趴在旁边,目光明晃晃地落在他安然俊美的脸上。
他眼下似乎总有浅浅的乌影。
来到行宫的这些时日,汴京不断有折子打包快马送来,都是送进傅予湛的书房。
有人贪污受贿,有人强抢民女。她皇帝老子要避暑,干坏事的人可没有寒暑休假。
太傅书房的灯长夜都是亮着的。
晚间在他那儿看见的那副地图,详尽周全,不知为了她的行宫一程,暗地里部署了多久。
祁欢叹口气,何必呢。
她伸出手,轻轻按了按那块乌影,小声嘟囔:“你累不累啊。”
傅予湛似乎有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