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时,她用团扇若有还无在他肩上一拍,“听说你要升任内侍省?恭喜呀。”她说,那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是讨好?嘲弄?还是戏谑?
郑元义有点拿不准。他慢慢地嚼着石榴籽,脑子里还在琢磨。
“中贵人。”又一声呼唤,总算把他唤醒。郑元义晃一晃脑袋,见姚师望的脸杵在面前。姚师望别扭地对他拜了拜,“在下不胜酒力,要先离席了。”
郑元义无所谓地对他摆了摆手。
见着他这个手势,周里敦如释重负,也不跟姚师望及余者再告辞,便迅速起身,噔噔噔地跑下楼了。
这一顿酒席吃得憋闷,还没吃饱。回到家,周里敦叫妇人替自己整治了一碗汤饼,就着冬苋与野薤,胡乱吃了,又散过酒气,便骑马往宫里去。
路经徐府,他轻掣马缰,在路边张望了一阵。进士授官之时,徐府门口竟无人出入,门可罗雀。昔日的此处此时,是车水马龙,他几番经过,想递上名帖,却挤都挤不进去,那是何等的鼎盛。
竞功名有如车下坡,惊险谁参破?昨日玉堂臣,今日遭残祸。争如我避风波走在安乐窝!
周里敦顿时涌起满腹怆然。愣了许久,他怅然摇摇头,催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