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电话,《最漫长的那一夜》导演打来的,我们在电话里讨论了两个钟头,关于剧本创作中的各种问题,以及怎样处理细节。我没有跟他说我正在西湖边,陪伴我的编辑一草找回了丢失的诺基亚。
    打完电话,已近子夜,咖啡馆里人不多了,整个西湖才安静下来,连同湖底下沉睡的几万部手机和存储器中的记忆。
    一草没有任何表情,仍然在看他的诺基亚,背对着我,脑后的马尾巴似乎发白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一草啊,七年前的国庆节,我们在西湖边的游船码头,你是不是在等一个人?
    他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我,不置可否。
    从一草凝滞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来,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吐出答案的。
    突然,诺基亚的铃声响了,还是曾经最熟悉的旋律——gran vals。
    刚过子夜十二点,我和一草都愣住了,这手机在西湖底下泡了七年啊,那个人是谁呢?
    古典吉他的轮指回旋着,一草把诺基亚放在桌上,这古老的铃声持续不断,边上那桌抽烟的大姐转头侧目,宛如回忆起了什么。
    接啊!我喊了一嗓子。
    一草手指哆嗦着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嘴里拖出一个漫长的“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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