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尾声,天色渐渐变暗,夕阳追在飞机后头。透过云朵的缝隙,依稀可见长江下游的田野和城镇。
    老头说,上个星期,他才服完刑期,走出德里监狱的大门,身上只有一套《泰戈尔诗集》,还有一笔不多的积蓄,刚够买张去中国的头等舱机票。
    “飞来中国干吗?”
    他去过世界上所有的国家,包括南极和北极,唯独没到过中国。他知道中国是个古怪的国度,中国人与其他任何民族都不同。除了人口众多,其余几乎都与印度相反。
    还有个原因,他在狱中最爱泰戈尔的《流萤集》。大师曾经去中国和日本旅行,常有人邀请他把诗句写在扇子和绢素之上,因此就有了这部诗集。
    我想起一张上世纪二十年代的著名照片,经常被文艺女青年用来伤春悲秋——左边是林徽因,右边是徐志摩,中间是穿着汉服的泰戈尔,白须飘飘,仙风道骨。
    老头擅长星象和占卜,预测这一年中国会发生许多大事。他还说,我在这一年里也会有大的变化。
    “你怎能预言我的未来?”
    “因为,我是神。”
    说了半天,印度老爹又绕了回来。
    我有些大脑缺氧,无力再转换这些词语。飞机下降,冬夜过早降临。舷窗外的云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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