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桃红柳绿千里莺啼的活泼劲,叫人听了心里畅快,便是生死之事都没那么丧气了。
那是他亲自点的曲子。
巫璜清楚记得最后的场景——他好享受,便是病得要死了也不愿意做那缠绵病榻气若游丝的姿态。况且走的那日光景那么好,满园子里的花开得漂亮,他就叫人搭了高台点了曲子,新来的舞姬面如桃花腰肢婀娜,兴起又饮了两盏旧岁酿的荔枝酒。醺醺然半醉半醒他想拉着边上那人叮嘱句“你的寿数还长,好好儿的,别太急着下来伺候我”,却是起了个头就没了力气,晕晕乎乎走得似是睡过去般不痛不痒。
也挺好,只盼着那小子不要送他走了还僵着张脸,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虽说他活着到底没能挨过多少年岁,但按他那破烂身子来算也是喜丧,好歹有个笑模样吧。
巫璜坐在床上对着帐幔,一下子也不知自己这该算起了尸,还是没死透。
他眨眨眼,环顾自己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倒是知道自己这算是被人挖了坟。
若是活着的时候遇见这等事,他十有八/九要被气得吐血,可这醒过来别的没有身子着实好了不少,就是看了这能让他再气死一次的场景,也不过是皱皱眉干咳两声,还有力气拽着那闯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