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路,忽然想到,杨九欠又叫杨九赖,那张厚唇大肥嘴惯会流汤滴水、吹风洒雨,若没有些实在凭据,他一定会满嘴抵赖。
曾小羊停住脚,在路边想了一阵,想到了一个人,卖香药花朵的窦猴儿他爹窦老七。窦老七是汴河堤岸司的厢军,最贪杯,人都叫他“窦老曲”。窦老曲日常都和几个厢军在虹桥一带修护堤岸,做完活儿,只要有钱,就去汴河北街的白家酒肆吃酒。曾小羊昨晚细问过他娘,清明那天,正是窦老曲和另一个厢军从河里捞出的那铁箱。
醉汉嘴里,最好掏实话。曾小羊便转头回去出了城,路过厢厅时,快步闪过,先到汴河岸边四处找寻,果然一眼瞧见窦老曲坐在章七郎酒栈前的河岸边,恐怕又喝醉了。他心里一乐,忙过了虹桥,赶到那里。走近一看,却发觉窦老曲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身上闻不到酒气。往常不喝酒时,窦老曲最爱和人说笑,极少见他一个人呆坐着。
“窦七叔,闲着呢?”曾小羊笑着凑过去。
窦老曲缩着脖子、望着河面,连头都不扭,黑瘦的脸苦闷闷的。
“窦七叔这是咋了?”
窦老曲仍不答言。
“我今天得了些钱,请你去吃两盏?”
“从今往后,我再不吃酒了。”窦老曲忽然闷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