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进去。
贺盛一袭白袍,负手立着,面前是北疆的地图。
听得响动,他侧过头来,朝我笑了笑,仿佛瞧不见我手中的剑,和剑上未干的血痕。
“你来了。”
声音轻巧地仿佛我们之中没隔着重重尸山层层血海,仿佛只是一个寻常的夜,他温了一壶酒,邀我来叙。
我上前几步,将剑架在他脖子上。
他恍然未见,迎着我的剑,走近我,摘下了我的面纱,又用袖口小心替我擦干了方才溅上的血迹。
“自从这事出了,我便日夜梦见,你来质问我。果真躲不掉。”
我直视着他,将剑稍稍往前递了递,剑身擦破了皮肉,割出一道血痕。
他笑得几分苦涩,“这事儿,从我知道的那刻起,便迟了。你不如陪我喝几杯,我慢慢说给你听。”
我漠然看着他,收剑入鞘。转身去案前坐了下来。
他取了酒来,先斟了一杯给我。我开口道:“从前我便想不通,贺公子缘何如此情深义重,即便是抗旨,也敢说带我私奔。此后无论是对我,还是对秦府,都照顾有加。”
他接着给自己斟酒。我轻笑了一声,“时至今日我才明白。原是你心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