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修沉默地倚在门边。
走廊的灯带开着,晕黄的光线漫不经心地从头顶打下来,他把鸭舌帽摘了,握在手里。
她冲他勾了勾手指。
自然光已经越来越暗了,他没立即过去,先问一句:“开关在哪里?”
“不用开,正好看得见日落,你过来。”林清和指了指椴木旁边的位置,“站这里。”
于是高修也不再说什么,依言进了门,面朝她,背向一望无垠的大海。
林清和后退几步,捏着一支铅笔来回比照他跟椴木之间的高度。整体比照完,又走近,对齐他头顶、下颌、肩膀、指尖、膝盖几个部位,用铅笔在旁边的椴木上划下相应的记号。
高修垂眼看她认真的模样,言简意赅地问了一声:“我?”
“嗯。”林清和点头,“我打算雕个等比例人体。”
林清和从事的虽然是创作性的艺术活动,但木雕毕竟是门需要日积月累的手艺活儿,雕刻刀不是那么好耍的,假如把静物跟纹饰的难度算作入门级,那么人体大概就是最后的终极关卡。
人物的体态跟神情难以把握,静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时候一刀下去,力道不足会显得生硬,用力过猛则会显得圆滑。
“无论是过于紧绷还是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