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黄琴扶她到天井里坐坐。黄琴握了握她的手,用毛毯裹住,先去外面搬了张椅子,想想,又拿了个小矮凳。
闻见阳光的味儿了,娘说。黄琴找出一条黄头巾,给娘包住头。
她本来想喊爹,怕她自己抱不动,手伸进去,一试,她的心凉了半截,娘哪还有份量啊?只剩了一把骨头。
妮儿,娘说,你得把这日子过下去啊,自个儿疼自个儿,懂得不?
黄琴点头,她只能不停地点头。
娘操劳了半辈子了,就剩下这些话了。
她其实特想问问昨晚上,是不是娘的意识在牵引自己?
娘上床前指了指大衣柜和枕头。黄琴扶着她,她不往下躺。黄琴只得去摸大衣柜,从外摸到里,从上摸到下,准备放弃时,娘还执拗地看着。她又上上下下搜寻,看见磨得发白的边框有点翘起来,顺着这翘边,在大衣柜的背面摸到了一个布包。两条手绢扎一起,一掌的厚度。
娘又把头转回来,黄琴又摸枕头。隔了一层棉絮,很好摸。
她把两个包齐齐放进娘的胸前,双手握住了双手。
娘又笑了,却说不出话。黄琴死咬住唇。她半跪在那儿,轻轻抽出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娘的侧背,像小时候,娘哄她睡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