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微,自小跟父亲李函读多了圣人书,没一分脾气和怨恨。南省那一场病缠绵三年多,到最后几乎只剩一把枯骨,可她笑起来仍然很好看,眼瞳又柔又亮,“我害得你做不成皇子,你恨我吗?”
陆侵道:“我只喜欢你,永远不会恨你。”
是真心实意,陆侵从不对她说谎。他从天潢贵胄一夜之间变成漂泊南省的江湖客,连自己的名字都要隐瞒,罪魁祸首是纪党和元霁,不是她。但她点了点头,又道:“也不要恨元将军。他是好人,只是生错了时候。”
陆侵抬手挡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再挪开手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陆侵没有办法不恨元霁。颍川元氏是开国重器,世代簪缨立庙堂佐天子,到了元霁这一辈,朝中纪党盘踞,元家势力被纪党觊觎十数年,又逢塞北战乱不断,本该元霁上阵杀敌,偏偏混乱的朝廷拿不出兵马来。陆侵不记得元霁是哪一年成了纪党的爪牙,只知道元霁剑下冤魂无数,大多都是螳臂当车维护皇帝的言官。元霁大约只在杀李函时犹豫过,因为李妃跪在他脚下哀求,她是后宫的嫔妃,与别人毕竟不同。
可也只不过是个妃子,抵不过纪皇后的威仪。李函更是一只蚂蚁,死了就死了。
陆侵挣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