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些不自在已烟消云散。
她回去的时候是避着李隐院子里的侍从的。待回到自己房中,已是辰时中了。丹砂甫见她便急切地喊了声女郎。陶华见她素来红润的脸蛋有些发白,眼下发青,心中甚是愧疚。复又见她欲言又止,便知她想问自己昨夜去向。可陶华却只叫她侍候自己洗浴。
丹砂已是个一十八的女郎,虽未经人事,但见陶华身上印子也略略猜到是怎么回事。她一边帮陶华把长发扭干,一边问道:“女郎……昨夜你与将军……”
丹砂心中虽愿陶华与将军能结成连理,却又怕陶华吃亏,甚是忐忑。又见她良久未发一语,心下更是惴惴。
她心里有事,手上却未停。待陶华头发半干了,才帮她挽发。
此时方听到陶华说:“嗯,我是与他一起。”
“女郎!”
陶华听她语中急切,转过头与她一笑,半调笑半安慰道:“怎的?你原来不是这般盼着的么?”
“可……可是……那以后……”
陶华听到“以后”,忽地想起李隐昨天与她说“你生来便应当李隐娘子”,原来在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些。从她懂事起,身旁的人都与她说等她长大了便是秦又玄的娘子。是以她也是这般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