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寔道:“都好了,阿宓来得正好,我正有事与你商量。”
“哥哥请讲。这是今年的葡萄,我拿来给哥哥尝尝鲜。”李汝宓放下手中的玛瑙盘,从案上挑出一个白瓷小碗,跪坐在案前,低头剥起葡萄来。
葡萄是刚从冰水中取出来的,还冒着丝丝白气。
李寔在李汝宓对面坐下,母亲当年被流放时,妹妹还只有七岁,他也只有十岁,父亲后来续娶了杜氏,杜氏擅妒,虽然不至于公然虐待他们,却也没少刻薄他们两兄妹,他们两个相依为命,只是感觉才刚长大,终于不需再惧怕继母,转眼间妹妹就要出嫁了。心里不由得又伤感起来。
“父亲坚持要把妹妹嫁入宇文家,我无法改变他的主意。”李寔说道。
李汝宓一双纤白的手指灵活地剥着葡萄皮,微微垂着眼皮,神色一片平静,仿佛李寔口中说的事情跟她丝毫无涉。
李寔知道妹妹性子沉静,颇有其外祖当年的风范,也不以为异,继续说道:“所以我打算把妹妹送出京城。”
李汝宓稍稍抬起眼皮看了李寔一眼,“哥哥打算把我送往何处?”
“冯翊郡。”李寔道。
李汝宓知道冯翊郡是他外祖父的老家,母亲幼年就是在冯翊郡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