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情愿地从梦里醒来了。
猛烈的风吹刮着他的脸,其中带有一种雨后的湿润腥气,使罗彬瀚在几秒内仍然认为自己身处河上。他在那片湿雾朦胧的河道上,和阿萨巴姆共乘蜘蛛脚的莲叶船。河道的终点依然飘渺未知,因此他继续在舟中熟睡着。
但紧接着他醒了。并非自愿,某种生物正以残暴的态度猛踩他的肚皮,在他来得及反抗前又连扇了他几个巴掌。那巴掌力量很大,可体积却小极了,像婴儿的手。
罗彬瀚很快被这暴徒的袭击给扫清了睡意。他满怀怒气地睁开眼睛,想要扑上去掐死那个恶棍,可当他睁开眼时却没瞧见任何人。
他首先看到的一块铁皮。一块长方形的铁皮,边缘生锈起皱,松垮垮地挂在竖立的金属长杆上。那铁片正在潮湿的狂风里摇曳,撞得哐哐直响,犹如人类灭亡后回荡在废墟上的丧歌。这会儿罗彬瀚也认出来了,这薄薄的方铁皮片是一块路牌。没准是世界末日后淘汰下来的废路牌。
罗彬瀚躺在地上瞧它,心里简直纳闷极了。他心想自己这又是去了哪儿?他是宿醉在梨海市的街头,被人暗地里敲了一闷棍,然后扔到了贫民窟?梨海市哪里来的贫民窟?阿萨巴姆、宇普西隆和邦邦又去哪儿了?
“醒了?”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