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步子迈得不快,可是通道两侧的墙壁却仿佛在沉默中飞速地后退。一种凄凉而可怖的寂静笼罩着零号之屋。这死气沉沉的机器,跨越万古,运行不休。
如同他的每一次到访,计算中心内部的构造总在变化,尽管外围的风格大同小异。他注意到混合金属地板上的花纹,无数蜂巢般密集的六边形结构,当他的靴底从其表面轻轻擦过时,所有的六边形内都反映出一只扇叶状的枯萎眼睛。刹那之间,他感到这通道里有上万只眼睛盯着自己。
他停下脚步等待了一会儿,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又继续往前移动。
随着他的深入,墙面上淡青色的涂层如死皮般蜕去。墙壁本身的颜色却从暗淡变得亮丽丰富,单色,双色,几十种颜色的条纹,上千种色彩的花线,亿万个不同色彩的斑点。在荆璜迈出毫无出奇的一步后,整个通道已完全失去了原有的样貌。它有无数种棱角和曲面,却没有一处看上去雷同;它有无数种不重复的颜色,以至于每一种都只占到最小面积。任何有限思维的生命都无法承受这一幕。可同时它又要求被理解,要求被察觉。当物质之眼飞掠过这样一片色彩与形状的无限织锦时,呈现于那不幸心智中的仅是一幅至深处的噩梦绘卷,一种世上从未存在过的可怕黑暗。
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