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白质结构期待着我的死亡。”
听完她的描述,周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他只能缓慢地摇头:“蛋白质没有意识。”
“这是个更接近哲学的话题,周雨先生。”李理说,“我们究竟以什么标准来判别个体生命呢?通常来说,当人断掉一只手时,他绝不会将那只断手当做‘自己’。即便我们使用某种医疗手段维持着那只手掌的活性,显然在观念上我们仍然视那断掌的部分为人。但是,倘若一个人失去了绝大部分身躯,仅仅以大脑置于缸中存活,我们却觉得那孤零零的器官才是‘活’的部分。”
因为脑海里还在消化着李理患病的事实,周雨根本没有心思去谈论这样脱离实际的话题。他有些焦躁地脱口说道:“脑是人类的思维中枢,整个身体上最重要的器官。只要大脑活着,其他部位都只是可替换的零件而已。以它作为存活的认定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李理只是怡然自得地抱着手。
“我很高兴能听见你的见解,周雨先生。然而我必须指出,我们体内做出‘大脑最为重要’这个判断的器官,在立场上是并不公正的。它是一个自己给自己投票的裁决者。”
周雨有点莫名其妙地笑了:“脑难道不就是我们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