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受不了,太累,白天忙着收件派件,晚上要回公司仓库分栋,跟男人一样自己搬货扛包裹,寒风烈日里穿行。江林入夏入得早,太阳一晒手臂就脱层皮,有时晒得狠了,晚上回来洗澡,凉水滋下去,一阵刺痛。更别提碰到难缠的客户,她也恨不得摔东西走人。
可她不走,就是不走,舔着牙忍。
这是两年间她做得最久收入最好的一份工作,总比端菜洗碗擦桌,一晚上被服务员服务员得呼喝要好。她翻出丝巾防晒服,上班的时候就把自己裹得全身只剩一双眼露在外面,送快递跟干特*务似的,蒙着脸接头交货。赖思归无所谓人家探究的表情,来去匆匆如鬼魅。有时候被闷得喘不过气了,就掀开丝巾露出一条缝,吸口气放下,又赶着送下一家。
哪样工作不用赔笑?今天你向他赔笑,转身他就得换张脸搁另一人眼前装孙子。人活在世,谁也别想太顺心,赖思归这么宽解受气的同事。
最难的时候,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这滋味儿别忘了。”
怎么可能忘?赖思归捏着手机坐在床上,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动作,手指关节渐渐泛起青白。抬眸,环视这间一个月四百块钱的廉租房,方寸之地闭塞窄小,夏天活脱脱蒸小笼包的屉笼。站在床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