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无论如何,他已经想要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这一点点善意了。
可是,如果明天这一点善意就会消失呢。
杭祁患得患失、提心吊胆地想。
如果那个人某次突然觉得无聊、觉得自己无趣,然后就突然收回全部的施舍呢。又或者,觉得自己不值得,于是再也不对自己这样好了。
想到这里,他心脏皱缩,好不容易亮起些许的眼眸又暗淡下去。他突然很害怕被人发现自己左耳听力还有些许残疾的事情,比以前更害怕。
之前担忧无非是不想在这所学校也被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惹来事端、浪费时间去打架。可现在害怕,却是因为怕被那个从未露过面的人嫌弃。
杭祁闭了闭眼,重新摔在床上,手伸到枕头下摸了摸自己的白色的一直被同学们当做是耳机的助听器……
他必须小心掩饰,死死抓住那个人。
周五终于晴了,天际云层破开一个浅灰的小口。
杭祁起得很早,非常早,他出门之前,难得在单薄的校服外面裹了件黑色羽绒夹克,高挑的少年看起来修长又凛然。
他骑着自行车从马路上飞驰而过,未来得及拉上的校服拉链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时候,马路上还没什么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