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这张脸,十里八乡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就只值二两?”
邹氏叫破了嗓子,那白胖的人伢子气定神闲,“长得再好,也才六岁,能不能活着长大,还不一定呢。再说,人家还要管她的口粮。二两,不能再多了!”
“那,那三丫头……”
“就爬树上掏鸟窝的那个?白给都不要。”
“再加五钱银子,你领走。”
“加不了。”
“……娘,卖什么呢?”蕙娘懵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忽地破涕为笑,“娘,卖了就有钱了,有钱就给我买新衣裳!”
邹氏啪地一巴掌扇了过去,一直被捧在手心里的蕙娘傻住了,半响,哇地一声放声嚎啕。
在蕙娘的啼哭声中,人伢子用白蚕似的肥胖手指牵着她,走出李家破败的小院。
她忍不住回头时,蘅姑骑在树上,扯着嗓子叫:“二姐,你向哪去?你听,那个娇宝宝又哭丧啦。”
血缘,真是一个奇怪的玩意。
八年未见,重逢时,竟能轻而易举地唤起心底的脉脉温情。只是,看见蕙娘仍是那么娇憨婉转、蘅姑仍是那么泼辣敢为,她实在做不到心无芥蒂。
她被雕心雁爪的管事勒索时,被心狠手辣的大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