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深深的眼窝里只露着两排睫毛,喝了酒的缘故额上脸上发红,两眉张着脸上看不出什么异常,只是嘴角抿出一条线仿佛个小孩儿受了天大的委屈又强装大人状若无事,只自己跟自己较劲心下郁闷。
穆清叫一声“皇上。”
皇帝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依旧那么躺着,穆清心下叹息,“缉熙啊,你怎么了?”她低语,将自己往皇帝跟前靠靠。他一身铠甲昂首坐在战马上,白铠黑马红缨子,两只眼睛黑亮黑亮男儿气井喷,意气风发睥睨天下仿佛谁都看不进眼里,来谁杀谁,铁水浇筑的人一样,这会儿却是这个样,只进了个帐子仿佛变了个人,只在她跟前这样,穆清稍微有些心悸,然也多少因为他的不通人理而有些头疼恼恨,尤其在今天野夫走了之后。
“没怎么,睡吧。”皇帝闭着眼睛瓮瓮说几个字。
“你在生气。”穆清耐着性子又说了一句。
“我没有。”皇帝道一句。
马车里颠簸了大半日,中间经历了一场血战后又伤神伤心,穆清已经累极,皇帝不愿意说,于是她也闭眼翻过身去索性想要睡觉,那会脑里全是野夫中箭样子,这会儿因为这人那副样野夫的影子冲淡许多,然也才短短几天里母亲也走了,野夫也走了,穆清终究是睡不着,脑里乱糟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