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夫还是身量奇高,原来打短的头发已然变长,髡发左衽,他已经完完全全是个契丹打扮了,穆清见过契丹开国皇帝的图像,野夫那么个打扮猛地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契丹先祖的模样,凉州藩部,辽国契丹,藩部与契丹是死仇该不能有联系,他到底是谁,险些被契丹杀掉怎么摇身一变仿佛成了契丹皇族,父亲当年怎么偏生就捡着他了呢。
心下发乱,往前走的时候转瞬竟然所有想法都不见了,前面站着的人就只是野夫,那两年里与她相依为命的野夫。
旷野里都是士兵,士兵们刀剑都悬着,酝酿了半天的雨丝丝缕缕由小转大,雨凉风大,竟然没人有声音,众人都站着没动,只有穆清笼了蓑衣往前走。
野夫没坐在马上,他就站在雨地里,也没披蓑衣也没穿铠甲,手里攥着穆清上午从城墙上落下来的黑披风。
她仿佛是要回去那时宫里的模样了,乌发轻拢肌肤丰腴,一双眼睛黑沉端庄,走路亦是裙椈不动,安静庄重,野夫竭力避开她的肚子,可是避无可避,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了她肚子上。
她是个长条身子,现下却是顶了那么大个肚子,该是辛苦极了,一年前她跟着别人走了,这会儿再见她怀了别人孩子。
七八米远,穆清终于走到了,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