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最后一次伺候您了……”
万无殇轻声问:“最后一次,又有什么好哭的?”
袁春来哽噎答:“小的哭的是,哭的是往后再也不能跟在您身旁……”
“撒谎,”万无殇推开他的脸,一针见血地道,“你是哭自己,你哭天启城要完了,皇城要易主了,你往日攒下来的金银还不知要便宜哪个呢。赶紧的,擦擦你那张脸,最后一天了,哭哭啼啼做给谁看?我还没死呢。”
他说完伸直脚,喝道:“来,给本皇穿靴。”
内侍忙拿袖子胡乱擦脸,爬过去,抖着手帮他穿上靴子。
万无殇笑:“阉货,有什么好哭的?整座皇城都要咱们陪葬,这是多大的殊荣,今日谁也逃不了,什么王公贵族,什么高贵血脉,统统都要死,哈,跟我斗了一辈子,到头来我要他们以身殉国,他们还不是只能以身殉国?”
袁春来手一松,靴子噗通一声掉下。他吓得四肢匍匐,连连磕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吾皇!吾皇,救命啊,救救我们母子,吾皇……”
一声妇人的凄厉尖叫声突兀响起,撕裂无梁殿浓稠的黑暗。
万无殇,看向一旁的内侍,厉声问:“息夫人?这时候她怎么能闯到无梁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