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听皇上念这三个字,这女人的名字大都有那么几分柔旎与温驯,该是像雪末像落花似的回旋落下,可到了皇帝嘴里,这三个字念得短促,像是短刃相接,从唇齿里滚过也不过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
“太后午后喝了药,就把娘娘叫去了,有小半个时辰了。”
萧恪的朱笔落在了奏表上,殷红的一滴墨点在了纸面上,立刻向四面八方晕染开去,萧恪看着这滴墨说:“再过一刻钟,若她还没出来,你就把她叫出来,说朕找她。”
宁寿宫的建制,在紫禁城里已经算不得低了。太后是萧恪的养母,虽然养的年头不多,可皇上却也不是不念旧情的人。陆青婵由逢雪扶着,出龙光门一路经过景曜门、凝祥门、昭华门、苍震门才到宁寿宫外,见禧姑姑依旧站在门外等着,这时辰天上竟开始飘飘荡荡地落了雪,她站了很久,终于看见自苍震门那边走来的陆青婵。
陆青婵很瘦,带了一个奴才孤零零地走在雪里,身子骨儿上头都带着几分伶仃姿态,她的鹤颈伸出滚边的毛领子外头,细弱得仿佛一下子就能掐断似的。见禧给她请安,陆青婵弯腰把她扶起来,那袖子底下伸出的手腕上带着一个白玉镯子,衬着这细软的腕子,整个人愈显可怜姿态。
见禧原本的脸色并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