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触地,一声轻响。
虞锦浅怔,蓦然窒息。
——他这下拜,跟从前不一样。
她是皇帝,满宫里的人但凡见过她的面的都拜过她,他也一样。可他一直一身傲气,下拜就只是下拜而已,是礼数、是规矩,别无它意。
他,从来不肯求她。
她因此而对他厌恶至极,觉得他的这份傲骨等同于楚家在与她叫板。
所以她也与他较劲,一次又一次当众驳他的面子、逼他去雪地里一跪就是一整夜。
最终,在她意识到他绝不会真正向她示弱的时候,便毒死了他。
可现在,她看到他低头了。不再是简单的一拜,他以额触地,一下又一下地叩下去。
许是因为殿里过于安静,这并不太重的声响听来也足够惊心。
一下、两下、三下……缓慢、沉重,疲惫无比。他终是被逼进了绝境里,将姿态压到这样低,如她曾经所希望看到地那样,低下头求她。
若不是别无办法,他绝不会。
虞锦觉得心上像是刺了一根钉子,随着他的下叩一分分刺得更深,让她难受到窒息。
她目光闪烁地看他,视线触及他下拜间覆于地面的广袖,又蓦地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