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音之活到38年的2月。
一直活到今天。
滴答,滴答滴答。
没有春天的上海骤然下起雨,冰冰凉凉的。
她舔舔干裂的唇,嗅到被淋湿的空气味道,隐约还听到轮胎猛然摩擦地面的声音。
有车辆在不远处刹住。
至少十多个轮子的样子。
“是七爷的车!”身旁妇女哭道:“谢天谢地菩萨保佑,七爷终于来咱们这儿发白粥馒头了。宝儿醒醒,咱娘俩命没绝!”
小孩奄奄一息的哭声随之响起。沈音之昏昏沉沉掀开点眼皮,遥遥望着那人下了车。
皮鞋干净不惹尘埃,漆黑的呢大衣周正挺括。上海滩大名鼎鼎的沈七爷不含丁点狼狈,彷佛战况如何、凡夫俗子你死我活周旋得多么惨烈,通通与他无关。
他是永不跌落的神。
只是面上没了那层淡淡的笑。
薄纸般的眼皮半垂,眼神不知怎的变得又狠又冰冷。像足了失了鞘的利刃,又像曾经掐住她的脖颈、那残忍的姿态。
更更像临走前轻柔地警告:
阿音,再钻狗洞偷溜出去,我打断你的腿。
还说了什么来着?
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