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上的将方才回的话又照原样说了一遍,王氏方才弄清了前因后果,便轻声替自己和儿子分辩了几句,无非是不曾克扣之类的话,以及未曾及早回这件事情是怕老太太着急云云。
糜老太太对这个外孙一向怜爱,先头听见小厮回话,心里就着急。后听账房的说辞,便疑心是孙子因管了家有心要拿钟回做筏子为难。其实心底对王氏为人,因多年婆媳和睦,倒是信得过的。只是现如今糜家老大当家,她不好当着外人过分给他没脸,于是一腔怒意只好发在了王氏身上。此时听她还只顾替儿子分辩,脸上一点忧心之色也无,更是怒从心头起,竟连外人在也顾不得了,劈头就对王氏道:“你也不必在这里假惺惺。你们当我不知道呢,我不过是因钟哥儿母亲去得早舍不得他,故而多疼了些,你们便一个个地分外容他不得。也不独你一个人有儿子。如今既然钟哥儿去找他舅舅谋差事,我也陪他们去。叫玉儿来,即刻与我写书信与她父亲,说他儿子媳妇这里待不得了,我和他外甥这就来京里找他一起过活去。”一面说一面脸上便滚下泪来。
王氏听见婆母这样说她,顿时便慌了,且当着这么多人,传出去多年名声恐毁于一旦。因此心中羞愧不已,脸上立时通红一片,因是大家出身,礼教约束,倒不敢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