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踩人的背,很有些不自在,上车前悄悄将靴子磕了磕。
    车中香气袅袅,暖如内室,傅济生怕把这车坐脏了、坐乱了,绷着身子不敢乱靠。
    沈湛一眼瞧出他的拘谨,索性半卧着躺下,展了宽袖道:“傅兄随意便好,车、犊再美,也是给人用的,若为个物件反把人拘着,倒不如弃了、烧了的好。更何况你我早年相识,不必见外。”
    “哎”,傅济听他这样这说,身子放松了些,但心里却不敢真正与他攀甚么交情。
    要说二人相识确实很早,算到今已十四、五年。彼时的沈湛还不曾位极人臣,只是大家族里被赶出来的庶子,穷困交迫之时落脚在一间破庙里痛思人生;而傅济那会儿自也没入京,还是个一心想着怎么养活一家人的放马汉。
    傅济不好奇却热心肠,虽然自个儿家里伙食不怎么样,但毕竟是口热乎饭,他就给沈湛带了四、五天的菜粥和山药蛋,直到沈湛走两人实际上也没说过几句话,后来傅济也就完全忘了这回事,直到机缘巧合的入京为官,才又见到了沈湛。
    他当时根本不敢认,一是时日太久有些模糊了,二是他这人脸皮薄,生怕人家以为他要拿着那点儿缘分当恩情。倒是沈湛后来认出了他,——当时,他正被太仆寺主事骂的狗血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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