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希礼做出的选择是先让车队调头,沿原路返回,等特勤人员到位之后转向备用的路线,这是最为寻常也最为稳妥的做法,是护卫队和安保特勤演练过无数次的战术,但是,这一次,明显有什么地方出现了重大的错漏,或者说,致命的偏差。
原本被认为是安全的路线——已经走过一次的那条路线——其实早就被对方渗透了。守在原路线,反馈给车队“安全可行”暗号的特勤人员要么早就被杀了,换成了对方的人,要么,就是出了内奸,并且,有人能够精确地确定朱理的位置,他乘坐的,是哪一辆车。
负责护送朱理返回行馆的是康德。
他坐在最前面那辆车里,但是调头之后,他现在在车队最后。
爆炸时,康德觉得眼前的画面仿佛是苏芳角斗场战台之上的大屏幕慢放特写镜头,他们前面的那辆礼车先是飞起了五六米高,接着,他们面前的道路,像被顽童掀起的地毯一样,卷曲着,起伏着,又像是一只被暴力打碎的键盘,键盘上所有的按键都飞了出来——
那些经过上百年摩擦,变得光滑如鹅卵石的青石块就是这被暴力打碎的键盘上的按键。它们在他们面前迸裂、飞散,然后——
嘭——
碎裂的石块如同千万颗霰弹从四面八方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