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出口,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有一双眼睛沉得发冷。
柳斜桥觉得这样的她有些陌生,她好像在看着一个敌人。
他感到肩后的伤又泛起细密的痛楚,仿佛是直连到心脏上去的。他摇了摇头,“多谢殿下。殿下……不必如此。”
说着,他抬起手,自将束发的木簪解了,长发披了下来。他将木簪搁在桌上,便自往浴房走去。
“——先生!”她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愿意这样。”
她的神容似在隐忍着什么,眼底若幻动着深渊里的冷光;然而说出口的,却偏偏是这样一句奇怪的话。柳斜桥侧首望她,竟望不清她的底细,一时间,犹疑着止住了步子。
徐敛眉抓紧了他的手,闭着眼,用尽所有力气一般,一分分往上,在长袖底下抚摸过去,他的手臂虽瘦但结实,筋脉都在她的手下发颤——
他的面色终于变了,盯着她的眼神里仿佛波动着千万种感情:“您会后悔的。”
“不会。”她冷冷地反驳。
他看了她许久,却觉此刻的她是如此遥远,明明肌肤相贴,她却像是把所有的藩篱都竖了起来,所有的刺都张了开来,这个样子的她就如一条神秘的河流,他不知底下涌动着什么,也不知最终她将去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