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消散,枕巾上压出了皱褶,提醒着她,他们在时隔六年后,再次地同床共枕了。
空气里混着一缕苦涩的药味。徐敛眉揉着眼睛慢慢地起身,穿衣,梳洗。将铜盆里的水轻轻泼在脸上时,腰身被人从身后环住。
她抬起头,看见铜镜里男人温和的笑容,正抵着她的鬓角柔软厮磨:“您醒得太早,早膳还未妥呢。”
她垂下眼睑,“我闻见药味。”
柳斜桥面色不变:“是我在喝药。这些日子咳嗽得紧……”
“已开春许久了,我记得你往常只在冬天咳嗽。”徐敛眉道。
柳斜桥笑笑,不接话。徐敛眉转过身,忽而睁大了眼睛——
他的长发,比之昨日,似乎又白了许多。
一缕缕的白发夹在黑发之间,顽固地生长,蔓延,衬得他的容颜愈加苍白如雪,薄唇却沾着水色的红。他安然地笑着看她,似乎还不知道她为何如此惊讶。
徐敛眉咬住了唇。
“正好岑都里来了些人。”柳斜桥温声道,“殿下要不要去见见?”
***
在另一间客房里,一张舆图已铺开,徐齐边境上的沙场布置已初具规模。几位将臣原在此同驸马商议着军事,忽而驸马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驸马便牵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