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说奉若神明,但多少也是半信半疑。
一年多来病痛日夜相伴,死亡并不可怕,只是如果注定无法走下手术台,总还是会不甘遗憾。
至少要见苏紫瞳一面。
苏衡还记得她刚出生时,红彤彤的像只刚出生的小老鼠,由于是早产,还没有他一只巴掌大,躺在保温箱里连眼睛都睁不开,哭也哭不响亮,小猫似的不住哼唧。
后来她一点点长大,眉眼拉长,和自己越发的像。
她会睁着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转,机灵的小点子层出不穷,听个睡前故事能问出一部十万个为什么;她会牵着自己的衣角、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地跟着走,没走两步就奶声奶气的撒娇要抱;她会趴在他的膝头陪他工作,一脸认真地说将来要成为像爸爸一样的人。
娇妻爱女,那几乎是苏衡一生中最好的时光了。
再后来,童蔓去世。
苏衡一直记得那天清晨,病房门推开,他尚未来得及注意病床上的童蔓,先看到了蜷缩在窗下的苏紫瞳。她衣衫单薄,垂着头,整个人都在不自觉地簌簌发抖。苏衡心疼坏了,上前抱她,却不想被她狠狠一口咬在手腕上。她像一只受伤的小狼崽似的,口中不住呜咽,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