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迅速地走了进来,将地面上的碎瓷和茶梗都扫去了,郑太后吩咐道:“给陛下上茶的时候仔细些,不要烫了。”
指上的水渍很快就干了,皮肤在暖而燥的空气中有些紧绷绷的感觉。
从前那个少女曾经抱着膝坐在他的身边,初雪乘着夜色簌簌地落在天地之间,在她睫梢融成了小粒的水珠,以至于她偏过头来的时候,他几乎以为她是在流着泪。
而当他抬手拭去的时候,那双眼仍然明亮而清澈,照着他斗篷上覆着薄雪的倒影。只有水珠在他手上渐渐干涸的紧绷感。
她像是在笑,那笑里也是惆怅的,她说:“我父亲从前爱慕我娘,曾经为她写了许多诗赋,在坊间都传唱一时。因为我娘最爱的那一阕里,有‘月杳归鸿晚,衣轻落雪初’之句,才为我取名晚初。”
殷长阑心里的念头翻江倒海,听着容玄明的声音仿佛也忽远忽近的,道:“她性子有些骄纵,是臣和她的哥哥把她宠坏了,陛下和太后娘娘代臣好好地教导她为盼……”
殷长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极力地克制着没有再度念出“晚初”这个名字,问她是哪一个晚,哪一个初——他知道自己短暂的失态已经落进了容玄明的眼睛里。
他不知道原来的这个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