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命也不久了。
这般的自己值得她托付终生么?
想着想着,眼角有些泛酸,忽觉那怀中的娇躯也自轻颤起来。
徐少卿直起身,垂眼便见她双目紧闭,手抚着肚腹,低低啜泣。
终究是个女儿家,生死关头,哪能那么容易释怀?
“是我不好,连累你受这等苦楚。”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却缓缓摇了摇道:“不,我怎会怨你,我……我是心疼咱们这孩儿,人世间的欢爱一天也没享过,却就要……”
他心头针扎似的一痛,赶忙将她搂紧,强忍着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不愿叫她瞧见。
是啊,他和她不再只是两个人,可以海誓山盟,也可以同生赴死。
如今已有了孩儿,这个“死”字怎可随意轻言?
即便自己无幸,也总要保全他们母子。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从远处飘来,那是猃戎人准备结阵冲锋的讯号。
此时箭雨终于停歇下来,徐少卿心中念动,扶着高暧小心地从乘舆钻出。
外面早已是死尸枕籍,上至那些副使高官,下至宫人仆役都已横尸在地,那数百名黑衣黑甲的崇军勇士也死伤大半,仍然站着的仅余二十几人,但却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