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他不是一个人。他以前就时常幻想这一幕。他开车,虞仲夜坐副驾驶,像所有寻常而幸福的恋人一样。
离开向勇后唐婉很快又嫁人了,她傍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臂姗姗走着,依然面若桃花。
刑鸣已经不想去追究为什么当年母亲选择放弃为父亲翻案,也许是为了保全他这个独子,也许只是贪图个人安逸。
那时唐婉放弃了,现在他也放弃了。
他找到了与那段往事和解的理由。
刑鸣以一种难得温柔的目光送别唐婉,然后开车再次上路。他驶过写字楼林立的商区,驶过艺术品充斥的古巷,最后停在一片空旷无人的雪地上。
刑鸣抬头看了一眼,远处分布着三五株梅花,殷红点点,已经凌寒独自盛开,再远一些的地方还有成排成排的雪松,也都傲立风雪之中。
眼前的地方陌生得很,地广且人稀,连空中飞的鸟儿都瞧着模样新奇,大概出了郊区。
雪来得疾,也去得快,世界白茫茫一片,既干净又安静。
刑鸣突然疯狂地摁响了汽车喇叭,冲出车门 发泄似的奔跑并且大喊。他弄出的声音太大了,打破了这方大音希声的美丽天地,松枝上的一排飞鸟受惊而起,又扑簌簌地抖落一地羽毛也似的雪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