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很深了。
别处宫苑依旧是灯火煌煌,犹如龙蛇点星。但长定宫永远是一片冷寂,似淹没于黑夜中的巨兽。陈旧宫门一推,便是生了锈的钝闷声响,如刀子在耳朵骨上刮擦。
应公公背着他跨过宫门,又放在了轮椅上。李络正想揉一揉腿上的筋骨,忽瞥见宫墙内站着一个男子。
“谁?”他冷静地问。
“……是朕。”那男子似乎略略有些尴尬,慢慢地走出了影子。月色浅淡,照亮天子两鬓的一缕霜发,还有高大身躯所覆的明黄龙袍。
“父皇?”李络微诧,旋即道,“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有些无言,似是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径——诸儿女都去马球场放松了,而他借口公务繁忙,未能同去。夜半里散着步,便不由自主地来到了长定宫,跨入了宫门。
“这里太暗了,点个灯吧。”皇帝道。
“是。”应公公连忙进了屋去,端出一盏莲花灯台。些微的光火一亮,终于叫漆黑的庭院被映照出了轮廓。
借着这片灯光,皇帝久久地打量着李络的面庞。
李络生的很俊美,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