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怒意未曾因此息止分毫。
“你在床上躺了五天,将将能坐起来就叫了他来,就是为了替我遮掩此事?”
夜怀央微微支起身子低声唤他:“惊澜……”
一枚虎符蓦然砸到了床下,撞出极重的响声,楚惊澜随后迈至眼前,衣摆迎风高扬,拢下无边怒火,翻滚着涌向夜怀央。
“这三万神策军教他知道了又如何?我欲登皇极之心教他知道了又如何?我楚惊澜临朝揽政数十载,荡平无数风浪,区区一个裴元舒能奈我何?用得着你拖着病躯强胁于他?你若真有那个精神,怎么不来问我一句为何要试探你至此、害你受伤至此?”
夜怀央扬唇淡笑,声音轻到不能再轻:“有什么好问的,你会试探我是因为想要相信我,想要相信我……是因为你心里有我。”
楚惊澜猛地僵住,一颗心仿佛被暮春细雨所笼罩,止不住地发潮。
她身子素来娇嫩,握在手里都能掐出水来,现在多了条这么长的伤口,时时刻刻都在疼,可她连半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只因为她发觉自己已经走进了他心里,那种欣喜似乎可以抚平一切伤痛。
这个认知让他格外难受。
如果消灭心魔的代价是失去她,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