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口气,只盯着桓睦,逼他表态。桓睦抬首望向太后,倒也不避对方目光,苍然说:
“昔年文皇帝有诏书不准后宫辅政,可陛下年幼,当全太后与陛下母子亲情,大将军虽为社稷故,确是操之过急了。”
说了等于没说,但话落到耳朵里受用几分,太后这才颤巍巍把鬓间松动的金钗慢慢扶正,不置可否,慢条斯理说起另一事:
“我近日督促陛下读书,读的《左传》,”她把手一伸,搭在婢女腕子上,起身走了下来,轻移脚步,裙摆拖得老长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在水磨金砖下,莫名悦耳。
“读到襄公二十六事,卫献公说,政由宁氏,祭由寡人,陛下不太懂问起我,”走到立在一干老臣身后的桓行简身边,暗香浮动,太后眼眸余光瞥他,“我不过一介妇人,哪里懂《左传》,散骑常侍是陛下近臣,常伴左右,如今回来了要用心匡扶,第一件事就是告诉陛下,什么叫政由宁氏,祭由寡人。”
两人离得极近,近到太后捕捉到空气中年轻男人身上的纯粹气息,那样的沉,那样的深,他衣袖间的沉水香冷清而又浓烈地直往心尖上滚,沸水般过了个遍。
太后总觉得身边近在咫尺的贵胄子弟,和自己是同一类人,所以,她才会那么敏锐地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