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剪剪指甲,我的指甲长了。姐姐,替我通通头,油腻腻的头发难受死了,姐姐,汤热,姐姐,药烫……”
韩覃自己满身伤痕满心疮夷,虽知这小姑娘眼看是个死却也烦不胜烦:“你怎么毛病这么多?”
柳琛躺在床上咕咕笑着,无论韩覃如何冷言冷语依然咕咕笑着:“我有个舅舅,比我大十四岁,已经是很老很老的人了。”
她扬起那串小金花串玉坠珠:“这是他远自京师托人送给我的小坠珠,坠在宫绦上轻碰轻摇,脆声悦耳,我十分喜欢。我如今什么都没了,只剩这串小坠珠挂在湘裙上。”
韩覃虽硬冷心肠却也为这床上的小姑娘担忧,明知她不能逃脱却也忍不住劝道:“为何你不试一试逃出这里,自己走回京师去?否则……”
“否则怎么样?”床上的柳琛颊圆面润,盯着地上枯瘦的韩覃问道:“否则怎么样?”
否则会怎么样?韩覃内心隐隐也知,如了想要叫她替代这小姑娘入唐府,自然不会叫这小姑娘再有生计。她想告诉这小姑娘实情,却又不得不牵挂弟弟柏舟的性命。
每每想起柏舟叫大哈随手一扔,扔下山崖的那一幕,韩覃的心还要碎裂上一回。
那面慈心恶如蛇蝎的老尼婆,是真会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