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覃上下检视,将柏舟那带六指的手凑到灯前,新愈了伤口的的地方生出股粉嫩的细皮来。孩子显然因为剁那一指时受过疼痛而有惧意,立即便将手缩了回去,偎脑袋在韩覃胸前,闭上眼睛揪着韩覃散披着的乱发。
☆、原罪
陈卿站起身来,拍了拍韩覃肩膀道:“早在一月前,唐清臣就曾给太原府你舅舅谭昌寄过信,他昨日已在怡园中住了等着。这会儿想必已经起来了,你们姐弟除了太原府外家,也再无更好的归处。你到上房与唐牧辞过,便回太原府去,这里有我顶着就好。”
韩覃觉得自己仿如是在做个荒唐而冗长的梦,此时也不知是梦是醒。这两个年青人也不知用什么样的手段就找到了柏舟,替她寻回了柏舟,又叫来了舅舅,昨日她还倍受煎熬,才不过一夜的功夫,生活竟就又生出新的希望来。
她抱着柏舟出了门,经这无人的院子一步步到正房,还未撩帘子,便听屋子里唐逸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就因为唐世坤杀了柳琛,你就把唐世坤给杀了?”
韩覃后背猛然一僵,见柏舟亦乍着两只耳朵听着,抱紧孩子凑到窗下,清晨未灭的灯火映出他们的影子在螭纹的花格扇上,唐牧语缓而沉:“孩子,他是个大人,做错了事情,自然要有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