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下。
笑声里有一丝浅到谁也发现不了的尴尬,提醒着她这桩乌龙的根由。
她这趟回国,用回了以前的号码。而他对旧事物很长情,这些年辗转各地,从未更换过手机号。
阴差阳错,将扎根在岁月里的木刺连根拔起。
那是六年前的事了,他们争吵得最激烈的那个雨夜,她气到这辈子都不想见他,把他的号码加进了黑名单。后来也许有后悔过,但连接到来的出国,更换手机号,让她忘记了还有这个小细节留在旧号码上。
她强自振作,编造几乎是场面话的拙劣谎言:“应该是……不小心的,吧。”
聂非池依然在笑,好像真觉得这事多有趣。
他甚至会回忆起大雨里她扇他的那一巴掌。从小到大没顶撞过他一句话的人,大约积攒了小半辈子的怨气,扇起耳光来连倾盆大雨都安静了。后来回家很难解释,他妈看着他淋一身雨的狼狈,和僵硬红肿的半边脸颊,几乎都用不着问,就给他俩定了性。
她走之后最开始的那两年,他妈还会在饭桌上嫌弃他:“以前看你俩玩得那么好,还以为你能把兔子给我娶回家呢。结果这才几年,兔子就跟那艺术家跑了。”
他一般都会听不下去,搁饭碗走人。为了这个少吃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