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良心一时更加猖獗,慢吞吞靠近,他抱起她,那双手刚刚泡过井水,凉得直入她心肺。
“尘儿。”
她动了动耳朵,表示听到了。
“我也讨厌你。”
毫不意外。
一滴泪砸在鼻尖,她抬头,瞧见小孩子满脸都是泪,她看得呆住,没明白为什么骂她的是他,哭得这样伤心的也是他。
人界有个圣贤说,“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不过,小孩子没对任何人提起她咬他的事,反正他的衣衫素来破烂肮脏,血污看不出来,多几个洞更看不出来。为着他的守口如瓶,她与他难得有一段和平的日子。
回过神,那几个书生已经寻旁人去了,梦尘看着空了的酒杯,眯了眯眼,有几分说不出的情绪翻涌上来。纪眠风执杯的姿态很正派很端严,衣袖隐约间,梦尘一眼瞥见他腕间的链子,如玉如银的色泽,九枚串珠各印一枚梨花,似被反复摩挲,颗颗莹润生光。
狐有九尾,炼化成珠,既非玉,亦非银,而是妖骨。
梦尘两眼放光地伸手,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她本以为,十年岁月荏苒,套出它的下落还需费一番功夫,没想到他竟随身佩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