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开,“苍了个天了,老身我行走江湖数百年,从未惹过什么风流情-事,小郎君你离我远一些。”
纪眠风没说什么,只是一哂,继续沿街徐行。他本是病中休养,晚风冷峭,胸中愈发不适,然而此夜温淡如叹惋,恐一生不可再逢,他步履缓缓,只盼同途无尽头,至少,殊途以前,为此珍重。
眼前的人世看着熙攘热闹,号为太平无事,然而,晏安则易耽怠玩,富盛则渐启骄奢,历朝历代,无不是开头奋发,中道衰驰,终至覆灭,梦尘走着走着,不免生了些感慨,“这万里江山,就要落在小郎君的肩上了。”
“我知道。”
“小郎君想成为什么样的君主?”
梦尘以为他会答秦皇汉武之流,为帝王者,大多想建立千秋功业,彪炳史册,永垂后世,或开疆拓土,或编书纂典,或修宫筑城,然而纪眠风想了良久,只平静地说:“守成之君。”
守成。
梦尘有些意料之外,“为何?”
“帝王业,从来都是血泪成书。”
公馆已近,梦尘情知,不能再送了,她抬头,像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慢慢打量眼前的这个少年,病骨凡心,云衫松袖,在浩浩的人海中,不知为何,有些难忘。
她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