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之言,也是后脊骨微微冒着寒意。
可是经历了几多风雨的妇人毕竟不会这般被轻易吓倒,她的果断与儿子颇为相似,当下便说:“敬棠,你带着媳妇与你妹妹去漠北吧。那里虽然荒凉,但是有兵强马壮的军队可担保你的安全。天高皇帝远,那杨家就算想算计你,也伸不出胳膊。
尧暮野不动声色道:“那您与大哥一家呢?”
尧夫人道:“你大哥是天上的仙人,清谈的雅士,书画家里的隐者,他在世家子弟的嘴中,可比你的口碑要好得多,动了这样的无用废人,皇上未免要在文人里留下暴君的臭名。至于我,一妇人尔,又怕他几何?”
她向来心知自己二儿子的脾气,那是宁折不弯的倔劲儿,于是在尧暮野要开口之前,她又开口道:“你这一辈子都不太听娘的话,但是我希望你这一次能听我的。你固然有通天的本事,能掀翻了大魏朝这灰蒙蒙的天,可是然后呢,你去坐那个位置?你不是满脚沾着泥土的莽汉,那样的人叫草莽英豪,成事了,便叫草根的皇帝,开国的元宗。而你若是这般做,却是窃国的贼子,万世都要承担骂名啊!儿子,我心知你对舍弃现在的一切一定几多不舍,可是记住无论你心中有何种雷霆手段,现在的时机都还不到,能忍才有厚积薄发啊……”